“痛快的死法？”成风低低笑了两声，她用砍刀支撑在墙壁上，咧嘴露出个笑容，“从来只有我让别人不痛快，还没有人跟我说，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。”

话音刚落，成风一脚踹在左边那名半机械人的胸口，将人踢飞砸在墙上，砍刀在手中旋转一圈后出乎意料地首接往郑元植面门飞去，周围的半机械人被吓得纷纷朝郑元植身边围，成风挑眉，冲郑元植吹了个悠长又轻浮的口哨，转身就跑。

“再见了您嘞。”

砍刀没打中郑元植，当啷一下掉在地上，他被那些半机械人拦在身后只能看见成风扬长而去的背影，他挥舞着手臂，气急败坏道：“你们去抓她啊！！抓人啊你们在这干嘛呢？！”

“二少爷您没事吧？！没伤到您吧？要是伤到您可怎么好？”

“放心吧二少爷，外面也有我们的人守着，她今天插翅也难逃，一定给您抓到。”

七嘴八舌的声音中，郑元植眼见着成风没了踪影，他气得一拳打在墙壁上：“备用能源怎么还不修复？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？！”

消防通道里，冷风从耳边快速穿过，成风将外套一团摁在伤口上止血，她戴着耳机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我快下来了，你们那边情况咋样？”

“刚刚拿到。”顾寒生盯着屏幕上成功走到底端的进度条，长舒一口气，“备用电源估计要接上了，等会从标点的那个门翻出去。”

“录音，你取声纹了吗？”成风感觉有些脑壳晕，她推开消防通道的大门，开始往外走，黑暗之中她也能听见楼上半机械人打成了一团，“电源都连上了，不做点什么多可惜？”

宋建国听见这动静，脑内警铃大作，他刚将郑元朗捆了个结结实实，咬牙蹬着绳子使劲拽进，差点没给人首接拽背过气去：“成风你老实点，安分守己行吗？”

“iPhone手机？我用的不是。”成风咧嘴乐，她站在大厅中间，超大的环形显示屏从西楼垂到一楼，保证每个人都能及时看到最重要的信息，“帮我弄个音频，文字我发给你。”

虽然不知道成风要做什么，但顾寒生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，她打开笔记本开始按照成风提供的文本生成音频，期间还不忘记回头监督宋建国把郑元朗塞进垃圾桶里，方便等会运输带走。

郑元朗一开始倒是反抗了一下，但宋建国同志的拳头实在是好用，两下就把人打了个头晕眼花，脑袋一歪不说话了。

“等会你带人从西南口出去，宋佳英她们在那边接应你。”顾寒生盯着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，幽蓝色的屏幕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智慧光辉的照拂，“……这人你必须自己守着，除了宋佳英和姜旭，其他人不能信。”

宋建国盖上垃圾桶盖子的动作一顿：“这话你应该跟严正说。”

那傻子，看谁都像是好人，或者换句话来说，那傻子总觉得弱势群体都是好人。

“这个人很重要。”顾寒生再次交代，她将修改好的通行卡递给宋建国，“记得，从西南口出去之后不要停留，首接去下城区……守到晚上出城通道打开。”

“你这话的意思是，你不打算跟我们走？”宋建国又不傻，立刻琢磨过味来，“那许映……”

顾寒生没有丝毫犹豫：“许映跟着我。”

“许映跟着你肯定是没问题啊，但是现在外面围拢过来的半机械人越来越多了。”压低身体几乎要扑倒在方向盘上的严正，举着望远镜看不远处的工厂大门，他压低声音生怕有人听见，“保守估计两三百个，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出来？”

旁边的许映也是暗自捏了把冷汗，她担心地看向顾寒生所在的方向，拳头紧紧攥着。

两三百名半机械人全都携带枪械，如果真的和顾寒生她们正面对上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“嗯，马上。”顾寒生淡定得很，她将文件发给成风后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，“准备……动手。”

头顶上的白炽灯在话音落地的瞬间被点亮，顾寒生背着装有笔记本的双肩包，从口袋中摸出老土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，她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时间，深吸口气之后立刻低下了头，和进入工厂的半机械人们擦肩而过。

“站住，你什么人？！”

“我来修网的，内部的刚刚弄好。”顾寒生扶了下眼镜，左边眼球是熟悉的猩红色，“外面的还没弄，现在去修。”

为首的那名半机械人停顿片刻，他将顾寒生上上下下打量一圈，对方身高不到一米七，单薄瘦弱，穿着土气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，背着硕大的黑色电脑包，看上去和郑元植描述的那个瘆人打手有天差地别。

“行，那你出去赶紧修。”为首那名半机械人挥挥手，“等会这边会打起来，别找死。”

顾寒生点头：“好的。”

两百多名机械人快速分成十几组进入工厂，接通的备用能源足够将采光用的白炽灯全部点亮， 短暂陷入黑暗的整个厂房园区再次恢复光明，窗户上闪过人群缠在一起的影子，似乎正在经历非常激烈的搏斗。

为首那名半机械人拧眉看了一眼窗户，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几名纯血能闹成这个动静。

当务之急是立马控制局势，为首的半机械人大手一挥，其余人便如同潮水乌泱泱涌入每座大楼。

“三十个人一组负责一栋楼，任何纯血身份的人就地击杀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！”

“收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