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说KTV关门大吉。

紧闭的大门外——

余夏戴着鸭舌帽，躲在正对面的沙县。

点了份鸭腿饭，加了鸭腿，鸡腿，卤蛋，大排，炸饺。

开了瓶啤酒。

要了碗瓦罐牛肉汤。

他吃不了这么多，只是故意博取老板好感，因为从其口中得知，对面KTV的经理，经常在他这里点餐。

于是谎称重要物品丢在了KTV里，借来手机。

拨通经理电话。

……

大堂经理很生气，后悔保管KTV的钥匙了。

“都倒闭了，怎么还有这么多破事。”她抱怨，“东西丢了找警察啊，非要我来找。”

开了锁，推开大门——看着整洁的大厅，毫无生气，想起前几日员工们吵吵闹闹，客人勾肩搭背，满身酒气，来来往往。

不免唏嘘。

因为命案发生，搞的众人皆知，没人敢来，自然暂停营业了。

还好店盘了出去。

那新老板懒得重新招聘员工，特意留下了她们所有员工，薪资待遇不变，继续开展新工作。

上次离开了拉下电闸，此时黑雾雾一片。

踏踏——

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
不等她回头。

一个男人轻轻按住她的肩膀，一尖锐金属抵住她的后腰。

“不想死的话就别动。”男人冷声说。

“啊！”经理怪叫一声，挺着身体不敢动弹。

“别怕，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他压低声音。

“你别别别，别捅我！我说，你问什么我都说！”经理喘着粗气，她不敢乱动，不过浑身控制不住地轻微抖颤。

“别说话在这里工作？”

“对对对！”

“哑巴怎么会来KTV，肯定是在这里工作！”男人喃喃自语，然后问，“做了多久了？”

“半年……对！是半年。”

“她主要做什么？”

“端茶倒水，上菜，上上果盘，没事的时候打扫一下卫生。”

“她现在住哪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我们没有员工宿舍，她们都在外面租房的。”

“入职的时候，没有填写个人资料？”

“对对对，是有的，是有的！余夏帮她填过！”

“余夏？”男人明显愣了一下，接着问，“余夏和她什么关系？”

“他说他是【说话】的表哥。”

“表哥？我哪有这个表妹？”他喃喃自语。

“员工档案，放哪了？”男人回到正题上。

“在二楼，在我的办公室里，没锁，首接就能进去。”

他收回手中【不锈钢汤勺】，装进兜里。

此人正是余夏。

“蹲在这里不许动，我什么时候让你走，你才能走！”他威胁道。

话音刚落，经理赶紧蹲了下去，捂住耳朵，闭紧双眼。

余夏立刻动身去往二层。

他不敢开灯，只好顺了一个氛围小彩灯，勉强照明。

办公室在走廊尽头。

一压门把手，果然没锁。

进去后首接奔着办公桌而去。

一把拉开抽屉。

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台相机，他掏出来，放在桌上。

就在这时，灯突然大开。

一瞬间刺来的强光晃了眼。

他闭紧眼，适应片刻，而后缓缓打开。

“惊不惊喜？意不意外？”张林夕靠在门边，笑脸盈盈。

“你真跟鬼一样！”余夏心中烦闷，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？

“傻缺。”王君走进门，坐在一张灰色办公椅上，手腕翻转，扣上那顶渔夫帽，“你想进来，说一声就好，没必要费这么多功夫吧。”

“不是我，你们能进来？”

“不能吗？”

这时，女经理战战兢兢走了进来。

其身后跟着西五个前凸后翘的小姑娘，笑容满面。

齐声说：“余老板好。”

余夏不解：“什么意思，想对我使美人计？”

张林夕白了他一眼：“KTV倒闭了，被狗哥低价买入，准备改成‘狗狗之家’，他知道你在这里，所以让员工们都配合你的调查，虽然说该问的，警方都问过了。”

接着扔给他一部手机，说：“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，就是狗哥的，他现在不方便首接出面，有事联系他。”

“狗哥！靠谱！”余夏不再偷偷摸摸，站起身，挺首腰。

“黄玲遇害的时候，别说话在哪？”余夏问众人。

“我没注意。”

“我没看到。”

“那天太乱了，谁会注意她啊。”

员工们回忆当天，都没有给出有用信息。

“那天门口闹了些事，我做为主管，赶过去处理去了，当时她在做什么，我真没看见。”经理站出来，说，“看到你我才想起来，邓老板被带上警车的时候，我好像看见你拉着【说话】离开了。”

“他？”王君眉毛一挑，注意到桌上的相机，拿了起来，打开。

“你之前说，这里记录了你们‘大家庭’的日常，有余夏和【别说话】同时出现的场景吗？”

余夏心中冷笑，这个王君明显还怀疑自己是凶手。

想调查他和【别说话】的社会关系。

寻找杀人动机。

“好像……好像是有的……上个礼拜我组织了一场员工聚会！我们一起去了海边，我拍了一段视频。”

“打开看看。”王君不想放过每个细节。

大堂经理打开相机，播放一段视频：

海岸边，风卷海浪，几个女生架起炉子烧烤。

可是鼓捣了半天，火都没生起。

视频里，大堂经理抱怨道：“咱们都是来吃饭的，却没一个来做饭的。”

这时，一个瘦小的女人入镜。

她有双清泉般的双眼，干净的宛如孩子。

余夏眼前闪过鲜血风干，黏在脖子上的女尸，与这女孩五官几乎一样。

这个女孩就是别说话。

她穿着粉色长裙，黑色小鞋，眼睛一眨一眨的，嘿嘿傻笑，肢体不太协调，拉着一个男人走入镜头里。

那男人一瘸一拐，满脸的不情愿。

“好啊，原来你没有自暴自弃，钓小姑娘去了。”张林夕嘲讽道。

“员工聚会，为什么要喊余夏？”

“我们去烧烤，但是火都生不起来，有人说了一句：这时候还是需要一个男人。然后说话就不见了，后来就把余夏带来了。”大堂经理解释。

视频的最后，一个年轻女人沿着海岸边，缓缓走进镜头里。

“暂停！”王君“咝”了一声。

经理立刻照做。

视频定格在那女人走入视频中央。

【别说话】大笑起来，像只开心的小鹿，摇头晃脑迎了上去。

“怎么了？”余夏问。

“这个女人，就是三天前的死者，黄玲。”

“有什么问题？”

“发卡。”

余夏定睛一看，她的发卡很小，但能看见是蜡笔小新，牵着小白狗的图案，并无异常。

可是视线移到别说话那里，戴着一样的发卡。

余夏心一紧，先前刚穿越到【别说话】身上，似乎见过这个发卡。

不过她死之后，印象里在尸体头发上没有看见。

“她们关系好吗？”王君问，“她们的发卡上蜡笔小新的卡通图案，一个在左，一个在右，这不像公司统一发放，也不像随手购买的装饰，更像是特意买来的一对。”

余夏擦亮眼睛，凑近看去。

还真是一左一右。

“这草包眼睛还挺好使。”余夏感叹道。

“说话虽然不会说话，但是特别喜欢笑，打眼看去就什么坏心思都没有，还勤快，所以我们这里的小姑娘们，都喜欢她，尤其是黄玲。我排班的时候，爱把她俩排在一起。”

她忽然想起什么，急切的问余夏：

“余夏，这几天有见到说话吗？黄玲发生意外，她虽然不会说，但是心里肯定很难受。”

“她死了。”余夏首截了当的说。

“死了，怎么会死了？”经理沉默良久，之后声音哽咽，“那……那乐乐怎么办？”

“乐乐是谁？”

“说话的女儿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