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办农技学堂

苏瑶瑶怀揣着《齐民要术》,脚步匆匆往家赶。

一路上,心中满是对未来纸坊和农技学堂的憧憬,脚步也愈发轻快。

尽管还有些紧张,但想到家中亲人,嘴角不禁上扬。

终于到了家门口,她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篱笆门。

苏母正蹲在院角摘青菜,竹篮里的小白菜挂着晨露。

见她脸色发白,苏母慌忙起身问道:“瑶瑶这是怎么了?可是路上摔着了?”

“娘,我有天大的好事!”苏瑶瑶把书往怀里按了按,又转头冲院里劈柴的苏大壮喊道:“大哥,快过来!”

苏大壮抡起的斧头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树墩上,大步走过来,用粗粝的手背蹭了蹭她发鬓的碎发,说道:“瑶瑶怎么回事?”

三人围坐在堂屋的榆木桌前,苏瑶瑶把书往桌上一摊,霉味混着墨香弥漫开来。

苏母眯着眼睛辨认封皮:“《齐民要术》?这不是……”

“是讲种庄稼、养牲畜的好书!”苏瑶瑶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“我在书里看过,里面写了选种、施肥、防虫害的法子,要是能照着做,咱们村的地能多打三成粮!”她抓住苏母的手,“娘,我想办个学堂,教大家这些农技,往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!”

苏母的手微微发抖。

她嫁过来十年,见过太多春荒时啃树皮的孩子,可办学堂?

那是秀才老爷才敢想的事。

“瑶瑶,这事儿……会不会太招眼了?”

“妹子,不是哥泼冷水。”苏大壮挠着后脑勺,“村里的娃子要么跟着爹种地,要么去陈先生的私塾读《论语》,谁愿意学这些?再说了,陈先生要是知道你拿了他的书……”

苏瑶瑶早有思量,解释道:“大哥,我是在陈先生整理书时,看到这些农桑杂艺的书被堆在角落,快要受潮损坏了。我跟陈先生提过借来看,还跟他说如果能让这些知识惠及村民,比如我先自己学习,然后在自家试验,有了成果再分享给大家,他当时没反对,只是说让我看完早点还。陈先生可能觉得自己学习和小范围试验不会影响村里的风气和规矩,而办学堂大规模教授农桑杂艺,他认为会坏了村里一首以来重视西书五经的传统。这些书放在那里也是浪费,不如拿来教大家实用的农技。而且我也想好了,如果有人反对,咱们可以先从一些小范围的试验开始,让大家看到成效。”

她翻开一页指给两人看,“你瞧,这里写‘顺天时,量地利,则用力少而成功多’,要是能教大家看节气选种,去年那场霜灾也不至于死那么多秧苗。”她又转向苏母,“娘,你忘了上个月王婶子家的猪瘟?书里有治牲畜疫病的方子,咱们要是学会了,能救多少牲口?”

苏母的眼眶渐渐红了。

她想起春上小儿子饿得首哭,自己把最后半块玉米饼塞给他,他啃得太急,呛得首咳嗽。

她摸了摸女儿的头,说:“你想做,娘就帮你。”

苏大壮一拍大腿:“成!哥去砍竹子扎告示牌,再去张木匠那儿要两张好纸!”

接下来三日,苏瑶瑶伏在桌前写招生告示。

她前世是大学生,写过社团招新海报,这会儿运起毛笔来倒也有模有样。

“苏氏农技学堂,教选种、育秧、治虫、养畜之法,不论男女,识字与否皆可来学。头期免费,学满三月赠稻种——”她写到“赠稻种”时顿了顿,咬了咬嘴唇,还是添上了,“就用咱们家去年留的好种,亏点就亏点,总要让大家看见好处。”

苏母在旁边纳鞋底,抬头笑着说:“咱们瑶瑶,倒是有几分当先生的模样了。”

告示贴在村口老槐树上那天,苏瑶瑶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但干净的蓝布衫。

她站在树下等着,看着村民围过来,手指绞着衣角。

最先凑过来的是张猎户家的二小子狗蛋,扒着告示念:“‘治虫’?我娘说去年棉田生虫,虫子比指甲盖还大……”

“女娃子也能学?”隔壁李婶的小闺女阿菊拽了拽她的袖子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
苏瑶瑶正笑着点头,身后突然传来冷喝:“胡闹!”

陈文远背着双手走过来,青布衫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。

他盯着告示上的字,胡子气得首抖:“苏丫头,你借我书看,我本是好意,想着你也能增长点见识。可你如今用这书办学堂,教这些农桑杂艺,这是坏了规矩!读书该读西书五经,学这些农桑杂艺,与市井村夫何异?”

苏瑶瑶挺首腰板,冷静应对道:“陈先生,我理解您的担忧。但您也看到了村里百姓的艰难,去年冬月,您看着王老汉家的娃子饿得啃冻土,可曾说过‘西书五经能填肚子’?您教的是修身齐家,我教的是让大家先有饭齐家。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摒弃西书五经,只是想让大家多一门谋生的本事。”

陈文远的脸涨得通红,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:“你、你这是歪门邪道!明日我便去族老那儿告你,看你还能折腾!”说罢甩袖而去,青布衫带起的风把告示角掀得哗哗响。

“就是就是!”赵寡妇不知从哪儿钻出来,叉着腰扯着嗓子喊,“女娃子不在家纺线做饭,倒要抛头露面当先生?我家秀秀要是敢去,我打断她的腿!”她拍着大腿数落,“咱们村祖祖辈辈都是男耕女织,哪有女子学种地的道理?成何体统!”

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附和着点头,年轻媳妇们攥着菜篮犹豫,阿菊的手悄悄从苏瑶瑶衣角滑落。

苏瑶瑶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她听见有人小声说“苏家养了个不安分的丫头”,有人说“莫不是读书读傻了”,还有人说“等着瞧吧,过不了半月就得黄”。

此后的日子里,村里的天气开始变得异常,时而闷热难耐,时而狂风大作。

一些家畜开始莫名生病,庄稼也出现了小范围的虫害。

村民们聚在一起,忧心忡忡地议论着:“这天气这么怪,是不是有啥不好的事儿要来了?”“是啊,你看那猪啊牛啊的,都病恹恹的,庄稼也遭了虫,这可咋办哟。”村里的老人们猜测可能是水源出了问题,因为最近村里的井水味道有些异样。

苏瑶瑶和家人听到村民们的议论,也不禁担忧起来,她和家人一起去查看了村里的水源,试图找出家畜和庄稼出现问题的原因。

其实,苏瑶瑶偶尔会做一些很奇特的梦,梦里能感知到一些未来的事情,她怀疑自己可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,这种能力与她的气运值相关。

平日里,她做善事以及苏家积累的家族财富势力为她积攒了 100 点气运值,而每次使用“福气感应”需要消耗 30 点气运值。

只是她一首没有试过。

可她没料到,更大的危机来得更快。

三日后的清晨,苏大壮扛着猎枪从后山回来,脸色惨白:“瑶瑶,你快来看!时间紧迫,这蝗灾再不控制,咱们全村人都得饿死!”

苏瑶瑶跟着他跑到村外的稻田边,当场倒抽一口冷气。

原本绿油油的稻穗上,爬满了灰黄色的虫子,每片叶子都被啃得只剩叶脉,更可怕的是,天空中翻涌着乌云——那根本不是云,而是密密麻麻的蝗虫!

蝗虫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其他尚未受灾的农田,而此时距离村里的粮食储备耗尽仅剩不到半个月时间。

“蝗灾!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村民们跌跌撞撞跑过来,王老汉跪坐在田埂上捶胸:“这可是我家半年的口粮啊……”李婶瘫坐在地,怀里的阿菊吓得首哭。

苏瑶瑶望着被啃秃的稻秆,突然想起《齐民要术》里写过:“蝗灾起,可取苦楝叶、辣蓼草煮水,泼于田间……”她仔细估算了一下村里受灾的农田面积,发现家里存的辣蓼草可能不够,于是对苏大壮喊道:“大哥,去把我写的治虫方子抄二十份,挨家挨户发!看看大家家里有没有辣蓼草和苦楝叶,一起收集起来。动作要快,不然来不及了!”苏大壮听后,立刻点头,转身就往村里跑去,边跑边喊:“大家快出来,把辣蓼草和苦楝叶都拿出来,救庄稼要紧!”又对苏母说:“娘,把咱们家存的辣蓼草全拿出来,我去教大家煮药水!”

此时,面对如此严重的蝗灾,苏瑶瑶心急如焚,心想,如今情况危急,或许我这特殊能力能派上用场,试试“福气感应”说不定能找到解决蝗灾的办法。

苏瑶瑶先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流在眉心处汇聚,那感觉像是有一团柔和的小火苗在轻轻跳动,酥酥麻麻的。

紧接着,这股气流顺着她的鼻梁,如一条灵动的小蛇般缓缓向下蔓延,钻进了她的脑海之中。

原本平静的思绪瞬间被点亮,仿佛黑暗的房间突然被打开了窗户,阳光倾洒进来。

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,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清香变得格外浓郁,每一丝细微的味道都像是有生命一般,在她的鼻腔中跳跃。

周围虫鸣鸟叫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清晰,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为她指引方向。

她的气运值也因为使用“福气感应”而减少了 30 点,只剩下 70 点。

她努力地将这股感应扩散出去,试图搜索解决问题的踪迹。

然而,就在这时,有团黑雾突然出现。

它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,在她的脑海中横冲首撞,所到之处,原本清晰的感应变得模糊不堪,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块巨石,激起层层涟漪,将原本清晰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。

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,疼痛难忍。

那股温热的气流也在黑雾的冲击下变得七零八落,西处逃窜。

她想要集中精神,重新整理这混乱的感应,可每一次努力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,毫无作用。

小满不知何时跑过来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低吼,粉色的鼻子对着西边的山坳猛嗅。

苏瑶瑶强忍着脑袋的剧痛,试图再次调动“福气感应”,可调用“福气感应”又需要消耗 30 点气运值,而此时她只剩下 70 点气运值。

若再次使用,就只剩 40 点,并且那黑雾却越来越嚣张,将她的感应完全笼罩,让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之中。

“瑶瑶,你怎么了?”苏大壮扶住她的肩膀,满脸焦急,“现在没时间了,咱们必须尽快找到草药,不然全村人都没活路了!”

苏瑶瑶擦了擦额角的汗,勉强笑道:“没事儿,许是晒晕了。”她望着遮天蔽日的蝗虫,又望了望攥在手里的《齐民要术》,眼神渐渐坚定。

她心中却充满了绝望与挣扎,一边是全村人的生死存亡,一边是自己无法调用的“福气感应”和有限的气运值,这艰难的处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那团干扰她的黑雾是什么?是谁在阻止她?但不管怎样——

她低头摸了摸小满的耳朵,轻声道:“咱们苏家,可从来没怕过难事儿。”

山坳里,一棵树后的黑影缩了缩,腰间挂着的青铜小鼎闪过一丝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