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甄家小姐

黑风寨的议事厅,血腥气淡了些,但肃杀未消。赵云端坐主位,听着军司马汇报缴获和俘虏情况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他面前桌上,放着三样东西:公孙瓒赏赐的银锭和银光闪闪的护臂,袁绍使者郭图留下的那几串宝光莹莹的东珠项链,还有刘备送的那柄古朴长枪。

三样东西,代表着三股势力的拉拢。压力山大。

“军侯,那甄家小姐带到了。”亲兵在门口禀报。

赵云抬头:“请进来吧。”

一名身着素色襦裙、却难掩狼狈的少女,在两名女眷(临时找的村妇)搀扶下,怯生生地走了进来。她约莫十五六岁年纪,身姿纤细,容颜极美,如同含苞待放的玉兰。此刻脸色苍白,梨花带雨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一双剪水秋瞳里盛满了惊恐和劫后余生的茫然。正是被掳掠的甄家小姐,甄宓(赵云心里卧槽了一下,还真是她!)。

她一进来,目光就落在了主位上的赵云身上。那银甲、那年轻俊朗却带着肃杀之气的脸庞,与记忆中那如同天神般降临、一叉捅死恶魔张横的身影瞬间重合!

“噗通!”

甄宓挣脱搀扶,竟首接跪倒在地,朝着赵云的方向深深叩首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浓烈的感激:

“小女子甄宓,中山无极甄氏之女…多谢…多谢将军救命之恩!再造之恩,永世难忘!” 她哽咽着,泣不成声。

赵云眉头微皱。他习惯了杀人,救人倒是头一遭,尤其还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。

“甄小姐请起。”他声音尽量放温和些,“举手之劳,不必行此大礼。贼寇己除,小姐可安心了。我己派人通知贵府,想必不久便会有人来接小姐回去。”

甄宓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赵云,眼中除了感激,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什么。“将军大恩,宓儿无以为报…只求…只求能留在将军身边,端茶递水,侍奉左右,以报万一!”她鼓起勇气说完,俏脸飞起两朵红云,又羞怯地低下头。

侍奉左右?赵云嘴角抽搐了一下。这可不是端茶倒水那么简单。乱世之中,一个士族贵女主动要求留在军营…这信号太明显了。

“小姐言重了。”赵云摆摆手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,“军营重地,岂是小姐久居之所?我己安排人手护送小姐去安全城镇驿站暂住,待贵府之人前来接应。” 他不想沾这个麻烦。甄家是河北大族,牵扯进去太复杂,尤其袁绍也伸了手。他只想专心捅“经验包”。

甄宓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但更多的是理解。她盈盈一拜:“一切但凭将军安排。” 声音柔顺,眼神却依旧偷偷瞟向赵云,带着一丝少女的倾慕。

刚让人把一步三回头、幽怨又感激的甄宓送走,门口亲兵又报:“军侯!营外曹操使者求见!还…还带着一位…一位姑娘!”

曹操的人?还带个姑娘?赵云刚松开的眉头又拧紧了。这曹老板,是真不消停!

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
很快,一个文士打扮、眼神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,正是上次送玉璧的曹洪亲信幕僚,贾逵。他身后,跟着一个被薄纱斗笠遮住面容的女子,身姿窈窕,莲步轻移,带着一股成熟的风韵。

贾逵笑容满面,对着赵云深施一礼:“赵将军!别来无恙!听闻将军阵斩‘屠夫’张横,再立奇功!我家主公闻之,欣喜万分!特命在下再备薄礼,前来道贺!” 他一招手,身后随从立刻捧上两个精致的礼盒。

打开。

一个礼盒里,是几块成色极佳、雕工精美的玉佩。

另一个礼盒里,则是一卷帛书。

“此乃主公亲笔手书!”贾逵双手奉上,语气带着恭敬和诱惑,“主公言道:‘子龙真乃当世第一虎将!操恨不能朝夕与共,把酒言欢!区区玉佩,不足挂齿!今奉上美人一名,名唤杜氏,乃洛阳佳丽,尤善歌舞,愿为将军红袖添香,解鞍马劳顿!’”

杜氏?!赵云心头一跳!秦宜禄他老婆!老曹你动作够快!真送来了?!

贾逵示意,那戴着薄纱斗笠的女子盈盈上前,对着赵云深深一福。她轻轻摘下斗笠,露出一张千娇百媚、成熟妩媚的容颜。肌肤胜雪,眼波流转,顾盼之间风情万种,带着一种经历过人事的独特韵味。她看向赵云的眼神,带着一丝敬畏,一丝好奇,还有一丝…认命的顺从?

“杜秀…见过赵将军。”声音如同出谷黄莺,婉转动听。

刘备送长枪,曹操送

赵云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人,再看看贾逵那“你懂的”笑容,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这烫手山芋,比甄宓还麻烦!收了,等于告诉天下他赵云好曹操这一口?不收,拂了曹操面子,这奸雄记仇得很。

“曹公…厚爱了。”赵云斟酌着词句,决定先稳住,“杜夫人一路辛苦。贾先生,杜夫人暂且安顿在营外驿站吧,待我禀明公孙将军,再作安排。” 先收下,但不碰,算给曹操个台阶。

至于怎么安排这杜氏…头疼,后面再说。

贾逵何等精明,立刻笑道:“将军思虑周全!一切依将军安排!主公还有一言:‘冀州战局凶险,将军神勇盖世,然妖人作祟,不可不防!若有难处,曹军随时可为将军后盾!’”

妖人?赵云心中一动。曹操的情报网果然厉害。

他点点头:“多谢曹公挂念。云自有分寸。”

打发走一脸“任务完成”笑容的贾逵和一步三回头、眼神复杂的杜氏,赵云刚想喘口气。

“报!!”

一名浑身浴血、盔甲破碎的白马义从斥候,几乎是爬着冲进了议事厅!

“军侯!不好了!!”斥候声音嘶哑,带着巨大的惊恐,“严…严纲将军…率领前军…在…在落鹰涧…遭遇妖人伏击!!”

“什么?!”赵云猛地站起!

“是…是黄巾妖道!自称‘于吉’!会…会妖法!”斥候声音都在抖,“他…他撒豆成兵!烟…烟雾里全是鬼影子!兄弟们…兄弟们被迷了心窍,自相残杀!严将军他…他被困在阵中!危在旦夕!那妖道还在阵前狂笑,喊…喊话……”

斥候咽了口唾沫,学舌道:“那妖道说:‘白马义从?一群土鸡瓦狗!赵云小儿!可敢来破吾仙法?爷爷要把你的魂魄抽出来,炼成灯油!为张横兄弟报仇!’”

轰!

一股暴烈的怒火瞬间冲垮了赵云刚才处理人情世故的烦躁!

妖道?!撒豆成兵?鬼影惑心?困住严纲?!还要抽魂炼油?!

找死!!!

“云!大!怒!!!”

冰冷的杀意如同失控的火山,轰然爆发!整个议事厅的温度仿佛骤降!桌上的银锭、东珠、长枪都似乎蒙上了一层寒霜!那斥候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!

赵云一把抄起桌上那柄刘备送的长枪!

呛啷!

枪身精致,舞动起来,非常合适,是柄好枪。

“备马!照夜玉狮子!”赵云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,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!

“目标,落鹰涧!”

“今日,我要让那妖道知道。”

“他的仙法,连我一枪都扛不住!”

落鹰涧,两山夹一沟,地势险恶。

此刻,涧谷内弥漫着诡异的灰白色浓雾,雾气翻滚涌动,如同活物!浓雾之中,隐约可见无数扭曲、嘶吼的鬼影幢幢,刀光剑影闪烁,夹杂着白马义从士卒惊恐的惨叫和自相残杀的怒吼!惨烈无比!
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气。

在靠近谷口的一处高坡上,一个身穿破烂八卦道袍、披头散发、面容枯槁如同骷髅的老道,正站在一个简陋的法坛上。法坛上插着几面画着狰狞符咒的小旗,一个火盆燃烧着诡异的绿色火焰。老道手持一柄桃木剑,口中念念有词,干瘦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狞笑!正是妖道于吉!

他一边挥舞桃木剑,控制着浓雾鬼影攻击被困的白马义从,一边对着谷口方向发出尖利的狂笑:

“哈哈哈!严纲!滋味如何?在贫道的‘百鬼迷魂阵’里自相残杀的滋味好受吗?白马义从?一群废物!徒有虚名!”

他猛地指向浓雾深处一个奋力拼杀、却左支右绌、被几个鬼影围攻的身影,正是严纲!

“下一个就轮到你了!抽了你的生魂,炼成主魂灯油!哈哈哈!”

他目光又转向谷口,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挑衅:

“赵云!赵云小儿!看到没?这就是和贫道作对的下场!你不是能杀张横吗?来啊!有种就闯进贫道的仙阵!爷爷要把你的魂魄也抽出来,点天灯!让你永世不得超生!哈哈哈!来啊!小白脸!爷爷等你来送死!”

法坛周围的几十名黄巾力士(精锐)也跟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。

就在这时!

“咴律律!”

一声穿金裂石、充满怒意的马嘶从谷口传来!

紧接着,一道白色的闪电撕裂了谷口的薄雾,如同流星坠地,轰然冲至法坛高坡之下!

照夜玉狮子人立而起!神骏非凡!

马背上,赵云银甲闪耀,手持古朴长枪,面沉如水,一双眸子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,死死锁定高坡法坛上那狂笑的妖道!

“妖道!”

“受死!!!”

赵云没有半分废话!心中杀意沸腾到了顶点!

“云!大!怒!!!”

嗡!

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凝聚、更加冰冷、更加霸道的恐怖杀意,如同无形的冲击波,轰然爆发!瞬间笼罩了整个高坡!连那翻滚的浓雾和鬼影都为之一滞!

法坛之上,正狂笑着挥舞桃木剑的于吉,笑声戛然而止!

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、无法抗拒的、仿佛被洪荒巨兽捏住心脏的极致恐惧,瞬间将他淹没!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进了万丈冰窟!全身的血液、法力、甚至思维,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!

他手中的桃木剑僵在半空,再也挥不下去!他惊恐地瞪大眼睛,看着坡下那个银甲将军冰冷的眸子,如同在看一尊执掌生死的魔神!

“不……不可能!我的阵法……”于吉心中狂吼,想催动法力,想控制鬼影护身,但一切在绝对的力量和杀意面前都是徒劳!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!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
唰!

赵云的身影,在照夜玉狮子背上消失了!

快!

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极限!一道模糊的残影,无视了空间的距离,无视了那看似危险的浓雾和扭曲的鬼影,瞬间出现在法坛之上!在于吉惊骇欲绝的目光中!

那把古朴的长枪,在赵云手中爆发出璀璨的寒芒!不再是枪,而是一道撕裂一切邪祟的审判之光!

“破!”

冰冷的低喝声中!

嗤啦!

如同热刀切牛油!那柄闪烁着诡异绿火的桃木剑,被寒光轻易斩断!

璀璨的枪芒,没有丝毫阻滞,如同天罚之雷,精准无比地穿透了于吉身前几面画着符咒的小旗!

咔嚓!咔嚓!

符咒小旗瞬间化为齑粉!

紧接着,枪芒去势不减,在于吉绝望到扭曲的目光中,轻轻掠过他的脖颈!

噗!

一颗枯槁的头颅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,冲天而起!

无头的尸体,脖颈断口处喷溅出墨绿色的、散发着恶臭的粘稠血液,晃了晃,“噗通”一声栽倒在法坛之上!那燃烧着绿火的火盆被撞翻,绿色的火焰迅速点燃了于吉的破道袍和尸体,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焦臭味!

随着于吉授首,法坛崩碎!

笼罩落鹰涧的浓雾如同被狂风吹散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!

那些张牙舞爪的鬼影,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,如同阳光下的泡沫,纷纷消散!

山谷中,只剩下满地狼藉、惊魂未定的白马义从士卒,以及浑身浴血、拄着刀、目瞪口呆看着高坡上那如同神魔般身影的严纲!

死寂!

山谷一片死寂!

所有黄巾力士脸上的狂热和凶戾,瞬间变成了无边的、呆滞的惊恐!

他们心中的“仙师”,就这么…被一枪枭首了?!连阵法都被破了?!

“仙师…死了…”

“跑…跑啊!!”

短暂的死寂后,是彻底的崩溃!幸存的黄巾力士和喽啰们魂飞魄散,转身就逃!

赵云站在燃烧的法坛残骸旁,银甲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。他手中那柄古朴长枪,枪身光洁如新,滴血不沾,只有凛冽的寒气在枪刃上流转。他冷冷地看着下方溃逃的黄巾贼寇。

“妖法?”

“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。”

他收起长枪,负在身后。

【叮!击杀黄巾妖道于吉!破除邪阵!奖励:怒气值+25!获得技能:破邪(被动)!对妖法、幻术等邪祟效果抗性大幅提升!获得技能碎片:疾风突刺(进阶)*1!】

“破邪?疾风突刺进阶碎片?”赵云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和新获得的被动技能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

“下一个,该轮到谁了?张宝?还是张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