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张梁送上门

照夜玉狮子不愧是绝世良驹,载着两人,风驰电掣。赵云尽量控制着速度,让翠兰能够承受。怀中少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,不知是因为寒风,还是因为恐惧。

“别怕,很快就到。”赵云低声道,声音在疾风中有些模糊。

翠兰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身体往后靠了靠,贴得更紧了些。她心中的恐惧,其实更多来自对父亲病情的未知。但此刻,在这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里,听着那沉稳的心跳,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。甚至…有那么一丝不合时宜的羞涩和甜蜜。

黄昏时分,两人终于赶回真定,回到了那个熟悉而破败的小村庄。

村口,几个熟悉的乡亲看到赵云,惊喜交加:“赵英雄回来了!!”

“云哥!快!快去翠兰家!赵老叔他…他快不行了!”有人焦急地喊道。

赵云心中一沉,抱着翠兰翻身下马,快步朝翠兰家跑去。

低矮的土屋里,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…死亡的气息。一个形容枯槁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汉躺在土炕上,正是翠兰爹。他双目紧闭,呼吸微弱,气若游丝。

“爹!”翠兰扑到炕边,泣不成声。

或许是回光返照,或许是听到了女儿的呼唤,翠兰爹艰难地睁开了浑浊的眼睛。他目光有些涣散,但看到炕边的赵云时,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神采!

“云…云哥儿…”他枯瘦的手颤抖着,想要抬起。

赵云蹲下身,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:“赵叔,我在。”

“好…好…好啊…”翠兰爹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,断断续续地说,“有出息…有出息了…当将军了…好…翠兰…翠兰交给你…我…我放心…咳咳…” 他剧烈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血沫。

“爹!您别说话了!”翠兰哭喊着。

翠兰爹死死抓住赵云的手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,用尽最后力气:“云哥儿…护…护好她…护好…村子…别让…黄巾…再…” 话未说完,他的手猛地一松,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。

“爹!”翠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扑倒在父亲身上。

土屋里,顿时被悲伤的哭声填满。

赵云默默地站起身,看着炕上失去生息的老汉,再看看哭得几乎晕厥的翠兰,心中五味杂陈。乱世之中,人命如草芥。赵叔这样的普通百姓,连寿终正寝都成了奢望。黄巾?官兵?诸侯?对他们而言,都是催命符。

一股冰冷的怒意,再次在他胸中燃起。这乱世,该结束了!用他手中的枪!

他默默地帮着料理后事。翠兰家穷,连口薄棺都买不起。赵云拿出随身带的银子(公孙瓒赏赐的),让乡亲们帮忙置办。他亲自为老汉净身入殓。

看着棺木中那张安详了些许的面容,赵云对着棺木低声道:“赵叔,安心去吧。翠兰,我会护着。村子,我也会护着。黄巾贼,来一个,我杀一个!”

埋葬了翠兰爹,己是深夜。赵云暂时在翠兰家安顿下来(另一间破屋)。翠兰哭累了,在灵堂守着,沉沉睡去。

赵云独自坐在破旧的桌边,擦拭着那柄古朴长剑。剑身在昏暗的油灯下,反射着幽幽的寒光。他心中并不平静。赵叔临终托付,翠兰的依赖,还有那杜氏、甄宓…这些因缘际会出现在他身边的人,都成了无形的羁绊。

“系统,这乱世,要杀到几时?”他心中默问。

【叮!乱世终结,在于扫平群雄,天下一统。宿主当前任务:提升实力,积累资本,择明主而栖(或自立),以力破局!】

“明主?自立?”赵云着剑身,眼神深邃。刘备?曹操?还是…自己?

就在这时!
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阴冷到极致的、带着浓浓怨毒的气息,如同无形的寒潮,悄无声息地弥漫了整个小村!

油灯的火焰猛地剧烈摇曳,颜色变得惨绿!

院中传来几声夜枭凄厉的怪叫!

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慌感,毫无征兆地攫住了赵云的心神!仿佛被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视!同时,他感觉体内那股“云大怒”积蓄的力量微微躁动,似乎被这阴冷的气息所刺激!而脑海中,那新获得的被动技能【破邪】微微亮起,散发出一股温和却坚定的暖流,瞬间驱散了那股不适!

“诅咒?!”赵云瞳孔猛地一缩!瞬间明白了这股阴冷气息的来源!

是张梁!那个妖道的师兄!人公将军!他动手了!

几乎同时!

隔壁灵堂传来翠兰惊恐的尖叫:“爹?!爹!您…您怎么起来了?!啊!”

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!

不好!

赵云身形如同鬼魅,瞬间撞开房门,冲进灵堂!

只见昏暗的灵堂内,翠兰倒在地上,惊恐地看着前方。而原本躺在棺木中的翠兰爹的尸体,此刻竟首挺挺地站在了灵堂中央!双目翻白,口鼻歪斜,脸上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黑气!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低吼,僵硬地抬起手臂,朝着地上的翠兰抓去!指甲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!

尸变?!

赵云又惊又怒!张梁这畜生!连死人都不放过!连赵叔的尸身都要亵渎!还要伤害翠兰?!

“找死!!”一股暴怒轰然炸开!

赵云甚至不用心念!

那冰冷的杀意和【破邪】的暖流瞬间交融!

“云!大!怒!!!”

嗡!

比落鹰涧时更加凝聚、更加霸道、带着煌煌破邪之威的恐怖杀意轰然爆发!瞬间充斥了整个灵堂!那惨绿色的油灯火焰“噗”地一声,被压得只剩黄豆大小!

那被诡异黑气操控的“翠兰爹”尸身,动作猛地一滞!黑气剧烈翻滚,仿佛遇到了克星,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!尸身僵硬地转过头,翻白的眼珠“看向”赵云,充满了怨毒和…一丝恐惧!

唰!

赵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!

没有用剑!

他一步踏出,瞬间出现在尸身面前!右手食指中指并拢,指尖之上,【破邪】的暖流和“云大怒”的冰冷杀意交织,形成一点璀璨的金色毫芒!带着至阳至刚、破灭万邪的气息!

“镇!”

赵云一声低喝!指尖如同闪电,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尸身的眉心!

嗤!

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寒冰上!

一股浓郁的黑气猛地从尸身眉心被逼出,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,瞬间在金色的毫芒下如同冰雪消融!

尸身脸上的黑气迅速褪去,翻白的眼珠恢复成浑浊的死灰色,首挺挺地向后倒去,“噗通”一声砸在地上,再无动静。

“云哥!”翠兰这才从极度惊恐中回过神,扑进赵云怀里,浑身抖得如同筛糠。

赵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目光冰冷如刀,望向南方巨鹿方向。

“张梁…”

“我不去找你,你倒先送上门来了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“你的鬼卒,还有你的狗命。”

“我赵云,一并收了!”

他扶起惊魂未定的翠兰,眼神坚定:“收拾东西,跟我回军营。这里…暂时不安全了。” 张梁的诅咒己经开始显现,此地不宜久留。

翠兰看着赵云冰冷而坚定的眼神,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安全感取代,用力点了点头。

黎明时分,照夜玉狮子再次启程,背上多了一个紧紧抱着赵云的清秀少女。赵云最后看了一眼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安静的小村庄。

“赵叔,安息吧。这笔账,我记下了。”

马蹄踏碎晨露,朝着北方军营疾驰而去。而南方的天空,阴云正在汇聚。人公将军张梁的怒火和十万鬼卒,正如同遮天的乌云,朝着冀州,朝着赵云,汹涌压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