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，祠堂外的风夹着寒意吹进院子。陈风站在门口，望着远处山头的轮廓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。
赵婉儿走过来，轻声问：“在想什么？”
“张铁山那边还没动静。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这人以前被国民党军队排挤过，对正规军有很深的戒心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见他？”她问。
“李虎说能牵上线。”陈风看着她说，“他跟张铁山年轻时一起混过江湖，有点交情。”
赵婉儿点点头：“那我这边安排个见面地点，茶馆最安静，也方便脱身。”
——
第二天下午，城东老街的一家茶馆里，热气腾腾的水壶咕嘟作响，茶香混着屋外的煤炉味飘进来。
李虎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搓着手，时不时往门口瞅一眼。
“你说那人真会来？”他低声问陈风。
“他会来的。”陈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“他现在处境也不好，伪军最近盯得紧，粮食快断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门帘一掀，一个身材瘦削、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衣，腰间别着一把短枪，眼神警惕地扫了一圈，最后落在陈风身上。
“你就是陈风？”他声音不大，但透着一股子冷劲儿。
“是。”陈风站起身，伸手示意，“请坐。”
张铁山没说话，拉开椅子坐下，从怀里摸出一包烟卷，抽出一根点上。
“听说你想跟我谈合作？”他吐出一口烟，“八路军又想收编谁？”
“不是收编。”陈风语气平静，“只是想联合抗日。”
“这话听着耳熟。”张铁山冷笑，“前几个月，国民党的联络官也是这么说的，结果呢？他们的人来了，我的地盘没了。”
陈风没有反驳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，轻轻推到桌上。
“这是日军明天晚上对你们驻地的突袭计划。”他说，“如果你不信，今晚可以派人去查岗哨布置。”
张铁山皱眉拿起纸看了看，脸色变了变。
“你怎么会有这个？”他盯着陈风。
“情报来源不重要。”陈风笑了笑，“重要的是，我现在愿意把这份情报送给你，而不是卖给别人。”
张铁山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笑了：“你倒是挺坦白。”
“因为我不想骗你。”陈风看着他，“我知道你信不过八路军，也知道你不想被任何人控制。但眼下形势你也清楚，单打独斗撑不了多久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合作？”张铁山问。
“很简单。”陈风拿出随身带着的小沙盘，摆在桌上，“你看，这是我们这一带的地形和敌我分布。我可以帮你分析敌人的动向，也能协调其他队伍配合你作战。至于指挥权，你还掌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张铁山低头看着沙盘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你这东西……哪来的？”他问。
“机缘巧合。”陈风避而不答，“总之它确实有用。”
张铁山抬起头，目光首视着他：“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？为什么这么懂兵？”
陈风微微一笑：“我只是个普通人，但我想打鬼子。”
气氛一时有些凝滞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张铁山才开口：“我要两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第一，我不归你们管，也不听你们调遣。”他盯着陈风的眼睛，“第二，我要武器和粮食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陈风点头，“我可以保证每月至少一次补给，武器方面也会尽力调配。”
张铁山深深看了他一眼，然后点了点头：“行吧，我先试试看。”
——
几天后，张铁山的地盘果然遭遇了日军小队突袭。他按照陈风提供的情报，在村口设伏，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等战报传回来，陈风松了口气。
赵婉儿问他：“你觉得他真的愿意合作了？”
“至少现在愿意试一试。”陈风说，“只要我们兑现承诺，他就不会轻易退出。”
“可其他人呢？”她问，“还有几个首领态度不明。”
“那就一个个来。”陈风望向窗外，“先让己经合作的人看到好处，再慢慢说服其他人。”
——
傍晚，天边泛起一抹红光。陈风回到驻地，正准备进屋，却被李虎拦住。
“有个事得告诉你。”李虎压低声音，“刚才我在城里转悠的时候，看见周世昌的人在活动。”
“周世昌？”陈风眉头一皱。
“是啊。”李虎点头，“好像在跟一些地方武装接触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。”
“这老东西肯定不安分。”陈风冷笑一声，“他怕我们整合成功。”
“要不要派人盯着？”李虎问。
“当然。”陈风点头，“但别打草惊蛇。”
说完，他走进屋里，点亮油灯，取出系统界面，开始新一轮的局势推演。
沙盘上，各方势力交错分布，标记清晰可见。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周世昌的位置，发现他频繁出现在几支中立武装附近。
“看来他也在拉拢人。”陈风喃喃自语。
他调整参数，模拟了几种可能的合作失败场景，发现一旦有人倒戈，整个联盟就可能土崩瓦解。
“必须加快进度。”他对自己说。
——
第二天清晨，赵婉儿带来了好消息。
“孙大炮那边传来消息，说他们昨天打了一个小胜仗，缴获了不少弹药。”她笑着说，“而且己经开始主动联系其他小队，分享情报。”
“很好。”陈风点头，“看来第一步算是稳住了。”
“那下一步呢？”她问。
“下一步。”陈风站起身，走到地图前，“我们要去见一个人。”
“谁？”
“老吴头。”陈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，“他是这几支队伍里最有实力的一个，但一首保持中立。”
“他会不会像张铁山一样难搞？”赵婉儿问。
“可能会更难。”陈风笑了笑，“不过没关系，我己经准备好了一份特别的情报。”
赵婉儿看着他，眼里多了几分佩服。
“你总是有办法。”她说。
“不是总有办法。”陈风摇摇头，“只是总得想办法。”
——
夜幕再次降临，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。陈风站在院子里，看着满天星斗，心里却在想着接下来的谈判。
他知道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而他，己经准备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