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半路截杀,截兵反中陷阱

山道上的风卷着尘沙扑来,苏瑶瑶睫毛颤了颤,望着十步外勒马的玄衣人。

她的心跳微微加快——这人气息沉稳,是高手无疑,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

难道……侯府的人己经盯上她了?

空气中弥漫着干草与碎石混合的土腥味,耳边传来远处乌鸦盘旋的尖啸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,她必须判断出对方的目的和底细。

他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,像条狰狞的蜈蚣,在晨光中泛起暗红的疤痕,腰间鲨鱼皮鞘的刀随着马身晃动,兽面刀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金属摩擦声清脆刺耳。

“安平候府的茶?”她指尖轻轻夹袄下的暖玉,龙气在掌心滚成热流,皮肤隐隐发烫,“你倒是比王媒婆的胆子大。”声音轻柔如水,却带着一丝寒意。

她心里却在飞速盘算:他是侯府亲卫? 还是另有指使? 无论如何,不能让他活着离开。

刀疤男眯起眼,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绷紧——这是要动手的前兆。

皮革靴底踩住马镫的咯吱声清晰可闻。

苏瑶瑶余光瞥见大哥攥紧了猎弓,箭簇在指节间泛着冷光;陈三叔缩在马车后,布满老茧的手正悄悄按向车底暗格,木板摩擦声低不可闻。

而小白蹲在她膝头,尾巴尖一下下扫过她手腕,那是在传递“东南方五丈外有动静”的警示,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。

“苏小姐果然警觉。”刀疤男突然笑了,笑声像石子砸过枯井,震得人心头发颤,“可惜还是晚了一步。”他马鞭一扬,二十余骑瞬间散开,将马车围了个半圆,马蹄踏地声密集如鼓点。

山风掀起他的衣襟,露出内里绣着金线云纹的中衣——那是只有侯府亲卫才有的制式,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
苏瑶瑶喉头涌上股甜腥,不是害怕,是兴奋。

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仿佛回应着体内翻涌的龙气。

出发前陈三叔拍着胸脯说:“山路上的机关比猎户的陷阱还密。”她昨夜用福气感应扫过全程,连哪块石头下埋了火雷都摸得清清楚楚,脚底传来的微弱震动此刻仍残留在记忆中。

此刻暖玉贴着心口发烫,热流正往她右手食指涌——那是在指认“正西方向三步”的位置,正是陈三叔埋的第一处机关。

“你们倒是选了个好地方。”她忽然笑出声,声音脆得像敲玉铃铛,惊飞了枝头几只麻雀,“可惜……”她歪头看向刀疤男,嘴角含笑却不达眼底,“这山是苏家村的后山,石头都认得出苏家的娃。”

刀疤男脸色骤变,刚要喝令手下冲锋,却见苏瑶瑶突然抬手——不是攻击,是拍了拍车辕。

她知道时机己到,不能再等,否则只会被他们拖入死局。

车夫老张头早得了暗号,猛甩缰绳,马车“吱呀”一声转向正西,轮轴发出沉闷的呻吟。

二十余骑立刻追来,马蹄声震得山壁落石簌簌往下掉,尘土飞扬,视线模糊。

“就是现在!”苏瑶瑶在心里喊。

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,但她强迫自己冷静,必须抓住每一个细节,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也不能放过。

暖玉的热流涌到指尖,她精准指向左侧第三块凸石。

指尖触感冰凉,心跳却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。

陈三叔猫腰冲过去,手在石缝里一按——山风里炸开声闷响,三五个黑衣人连人带马被掀飞,火雷炸起的碎石像暴雨般落下,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焦糊和血腥的味道。

“陷阱!有埋伏——”惨叫声里,苏大壮的猎弓己拉成满月,弓弦绷紧的声音像是撕裂空气。

她看着大哥的表现,心中竟有些惊讶。

那个平时总打不准的憨厚青年,今天居然一箭一个准。

看来,她的安排是对的。

“瑶瑶!”苏大壮粗着嗓子喊,脸上沾着血污却笑得露出白牙,“你说的‘准头靠福气’,今儿个真灵!”

刀疤男这才惊觉不对。

他带来的都是侯府死士,却被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。

苏瑶瑶站在崖边,看着刀疤男挂在半空中的玄色衣角,转头对小白笑:“阿白,你这招吓唬人倒是妙。”但她的笑容背后,藏着更深的思虑——这些人只是冰山一角,真正的对手,还在后面等着她。

救上来的刀疤男抖得像筛糠,被苏大壮用猎刀抵着后腰押上马车,铁器抵住颈侧的冰冷触感让他瑟瑟发抖。

她蹲下来,指尖捏起他腰间的鲨鱼皮刀,刀鞘上的兽面纹突然硌到手心——是暗格。

她轻轻一按,一张染了茶渍的密信滑出来,落款处“王家密探”西个字刺得她眼皮跳。

纸张粗糙,带着淡淡的茶香。

“御史要倒戈?”她念出信末那句“务必除掉苏瑶瑶,确保御史倒戈”,抬眼时眸子里像淬了冰,“王家?哪个王家?王媒婆的本家?”

她的心中一阵冷笑——原来如此,王家想借刀杀人,利用侯府的力量除掉她,以保御史李延顺利倒戈。

可他们低估了她,也低估了这场棋局的复杂性。

日头偏西时,苏瑶瑶站在崖边看着苏大壮把“尸首”扔下悬崖,暖玉在怀里轻轻发烫,像是在赞许她的算计。

她低头清理着刚才活动造成的衣服残卷,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针脚,仿佛感受到母亲的气息。

她忽然想起昨夜梦里,穿明黄龙袍的男人摸着她的头说:“瑶瑶,龙气该回家了。”那一刻,她心底某根弦被轻轻拨动。

几天后, 绕道而行的马车过了岔路口,远远看见城郊驿站的青瓦顶,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静谧。

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——越是平静,越可能暗藏杀机。

一个穿皂色短打的驿卒站在道边,手里举着块漆金腰牌,腰牌上“御史府”三个篆字在暮色里发着光,金属的冷光映在他脸上,显得神秘而压抑。

“苏小姐。”驿卒弯腰行礼,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,低沉而,“李大人己在城外等候多日,手谕在此。”他递来张洒了沉水香的信笺,最末的朱红印泥还没干透,确是御史李延的私印,香气扑鼻。

苏瑶瑶接过信笺,指尖触到纸面时,暖玉突然在胸口灼痛——不是阴邪,是更灼热的气,像龙焰舔过心脏,让她心头一震。

她猛然意识到,这封信有问题,至少,它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。

她抬眼望向驿站方向,暮色里仿佛有道玄色身影立在古槐下,广袖被风掀起,露出腰间玉佩的一角——那纹路,竟和她怀里的龙牙暖玉有几分相似,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

“驾——”车夫甩响马鞭,马车碾过碎石路,往驿站方向缓缓驶去。

苏瑶瑶把信笺收进袖中,看着车外渐起的暮色,嘴角慢慢扬起。

该来的,终于要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