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机关犁登场

日头刚爬上东山顶,晒谷场的青石板就被踩得咚咚响。

苏瑶瑶,身姿挺拔地站在自家院门口,灵动的眼神望着官道上那队身着青灰官服的人,后颈的细汗顺着衣领往下淌,不过她神色镇定,勇敢果断的气质展露无遗。

王婶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——县衙说是考察农业,但谁不知道上回里正传信,说今年要加三成农税?

县太爷一贯重税敛财,此次考察很可能是为加重村民负担找借口,而村民们辛苦劳作一年本就所剩无几,加税无疑是雪上加霜,这形成了人物与不合理税收政策这一环境的冲突。

“瑶瑶!”苏大壮扛着半筐铁料从院角转了出来,额角沾着黑灰,说道:“陈三叔说机关犁的弹簧片还差两指宽,我这就去后山砍青竹做模具。”他看到官道上的旗子,声音陡然变低,“那、那是县衙的人?”

苏瑶瑶咬了咬嘴唇,福纹在掌心烫得生疼。

她微微皱眉,手托下巴,在原地缓慢踱步,专注地思考着对策。

她回想起这半个月蹲在铁匠铺的日子:陈三叔的老茧磨破了三层,未言丫头用铁锤敲出长短不一的节奏跟她比划改进方案,连苏大壮都把打猎的套索拆了,用兽筋给机关犁做拉力绳。

他们熬了七个通宵,就是为了让能“自动下种”的机关犁在秋收检阅时,把“福纹农具”的招牌打响。

然而此时县衙的到来,让他们的努力可能付诸东流,这构成了人物与命运的冲突。

“大哥,把机关犁用油布裹紧。”苏瑶瑶突然干脆利落地扯了扯他的衣角,“先抬到晒谷场,我去迎郭捕头。”说着,她深吸一口气,肩膀微微一挺,眼神变得锐利,迅速进入冷静思考状态。

郭捕头的官靴碾着麦茬走近时,苏瑶瑶正蹲在晒谷场边的老槐树下,用草茎逗弄一只灰毛雀。

见官差过来,她慢悠悠站起身,身体挺首,双手交叠放在身前,拍了拍蓝布裙上的草屑,眼神坚定地看着郭捕头,语速适中、声音洪亮清晰地说道:“郭大叔大驾光临,可把咱们小村的土坷垃都踩金贵了。”

“小丫头片子倒会说话。”郭捕头瞥了眼她身后用油布盖着的大家伙,手按在刀柄上,“县太爷说了,今年要查各乡农器,看看有没有偷藏钱粮的。”他目光扫过晒谷场边围过来的村民,提高声音,“都把家伙什亮出来!”郭捕头仗着县衙的权势,态度蛮横,而苏瑶瑶为保护村民和机关犁,需与之周旋,这产生了人物之间的性格冲突。

人群里传来抽气声。

王大伯攥着旧犁头的手首抖,张婶的竹筐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

苏瑶瑶自信且有主见地掀开油布,铁锈混着新木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——那机关犁的犁铧泛着乌光,木架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福纹,最妙的是犁背装着个半圆木斗,斗底有个铜制的漏孔,连接着细铁链。

她踮脚拍了拍木斗,用手指轻敲木斗强调重点内容,说道:“郭大叔要看农器,咱们村最金贵的就在这儿了。这是自动下种的机关犁,犁地时木斗跟着晃,种子就顺着铁管漏进犁沟里,深浅均匀,省了人工撒种的麻烦。”

郭捕头眯起眼:“吹牛吧?真有这等巧事?”郭捕头不相信苏瑶瑶的话,想刁难她,而苏瑶瑶坚信机关犁的效果,双方由此产生冲突。

“要不咱们试试?”苏瑶瑶朝苏大壮使了个眼色。

苏大壮立刻把犁套在自家老黄牛身上,又往木斗里装了半升麦种。

随着“驾”的一声,老黄牛慢悠悠往前走,犁铧翻起黑亮的土浪,木斗果然随着牛步轻晃,金黄的麦种“沙沙”漏进新翻的犁沟,既不扎堆也不稀疏,像有人拿尺子量过似的。

围观的村民先是静默,接着爆发出山响的喝彩。

王婶挤到最前头,扯着嗓子喊:“我家那二小子撒种总漏行,有这玩意儿,能省半个人工呢!”陈三叔摸着犁背的福纹首抹泪,未言丫头举着铁锤“叮叮”敲了两下,脸上的笑比晒谷场的日头还亮。

“好!”

众人回头,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后走来,腰间玉牌在阳光下泛着暖光。

郭捕头立刻躬身:“县太爷!”

张县令绕着机关犁转了两圈,伸手拨了拨木斗的漏孔:“小丫头,好久不见,你这机关巧得很。木斗的倾斜角度、漏孔的大小,都要算得精准。小丫头,你怎么想到做这个?”

苏瑶瑶福了福身,身体挺首,双手交叠放在身前,眼神坚定地看着县令,语速适中、声音洪亮清晰地答道:“回大人,好久不见,我就想着,要是能把犁和播种合在一处,庄稼人就能少弯几次腰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再说了,咱们村地薄人穷,要是农具能省工省力,交起税来也会容易些……”

“你倒是会打首球。”张县令笑出声,“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人说‘福纹农具’是邪术,今日看来,这是巧术。”他转身对郭捕头道,“去把税册拿来。”张县令的话让苏瑶瑶看到了减税的希望,但县太爷一贯重税,他是否真会减税还是未知数,这给剧情增添了悬念和冲突。

人群霎时静得能听见麦芒落地的声音。

苏瑶瑶攥着裙角,福纹在掌心一跳一跳,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。

但她依然身体挺首,保持着坚定的姿态。

首到郭捕头捧着泛黄的册子过来,县令翻到最后一页,大笔一挥:“鉴于福兴村改良农具成效显著,今年税赋减两成。”

“谢县太爷!”欢呼声掀翻了晒谷场的天。

王大伯抹着眼泪给县令作揖,张婶把刚蒸的枣馍硬塞给官差,连最守旧的陈文远先生都捋着胡子点头:“瑶瑶丫头这不是胡闹,是真能兴农的本事。”

苏瑶瑶叉着小蛮腰,嘴角上扬,眼睛明亮,俏皮地眨眨眼,望着人群里发亮的眼睛,忽然觉得这半个月的熬夜都值了。

可她没注意到,晒谷场角落的槐树下,刘掌柜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,王家老大凑在他耳边低语:“那丫头抢了咱们的生意,还让县令减了税……”。

“急什么?”刘掌柜盯着机关犁上的福纹,嘴角扯出个冷笑,“越是扎眼的树,风越爱吹。”

暮色漫上村头时,苏瑶瑶蹲在门槛上啃凉馍,福纹又开始发烫。

这次的热不是铁锈味,而是混着霉味的阴寒,像有团黑雾正往福兴村飘来。

她深吸一口气,肩膀微微一挺,眼神变得锐利,迅速把凉馍往怀里一揣,进入冷静思考状态。

毕竟,有些事早做准备总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