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都说出去了，黄豆酱就必须成功。
等芸芸抱着两斤白面回来，云蔓也己经把煮好的黄豆捞了出来。
稍微放凉以后，将白面放进去搅拌，力图每一粒黄豆都裹上面粉，随后转移到箩箩里铺开。
“芸芸，把你择出来的干净稻草抱来。”
小姑娘立马回：“来了！”
姐妹俩把滚了白面的黄豆用稻草盖上，合力抬着进了地窖那间小屋，选了个阴凉地放下了。
“阿姐，这就行了吗？”
云蔓不好跟她解释发酵，只是说：“等过个几天，上面长满了毛毛，就能进行下一步了。”
“啊？”芸芸一脸的不敢相信，“那不是坏了吗？”
“你还不相信阿姐吗？”云蔓跟个孩子解释不清，在她摇头以后，快速转移话题。
“现在是不是挖鞭笋的时候？不如咱们进山吧？”
没想到小姑娘一下子就炸毛了：“不要！阿姐你别去。”
说着，还抱住了云蔓的腰：“我不吃笋子，也不吃蘑菇，你别去了，我害怕。”
这是真被上次吓到了。
云蔓拍拍她的肩，安慰了她许久，连连改口：“阿姐错了，阿姐不去。”
但也没说太死：“等以后大家作伴一起去。”
芸芸张了张嘴，到底还是勉强点了下头，善解人意问：
“阿姐，你说要赚钱，是不是要进山找东西啊？你先说说，我看有没有见过，我们再去。”
小家伙心思太敏捷了，云蔓还以为挖笋子会把她糊弄过去呢。
“嗯……阿姐在做一种酱，需要一种红的小球球似的东西，树干细细的，上面有刺，果子小小的，绿绿的，熟了以后是红色的，吃进嘴里麻麻的，应该不是竹林里的东西，大概会在树林里。”
她说的是花椒。
事实上，也不一定需要，主要现在的盐不够细，有种细微的苦味，如果用温开水做出来，怕味道不够好。
如果卤水中加花椒的话，估计味道会好一些。
另外，她还有些私心。
相比于做出黄豆酱用来卖杂粮煎饼，她觉得做出椒盐，卖椒盐味的薯片可能会更快回本。
薯片是可以被摸索出来的，可椒盐却不可替代。
云蔓这么说了，芸芸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番。
“结红色小球球的有好几种，但没进过嘴里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姐你要的那种。”
“没事儿，你担心的话我们就不去。”
……
本以为这事儿暂时搁置了，云蔓全副身心都用在了屋后新栽上的小菜苗上。
可就在这天下午，芸芸神秘兮兮的从外面跑回来，把云蔓从屋后拉进了屋。
“阿姐你看，你说的是不是这个？”
她小小的掌心里，分明是几颗微红的花椒粒！
云蔓简首想尖叫，全靠定力才稳住自己。
“哪来的？”嗓音泄露了一点儿小小的兴奋。
芸芸小声跟她说：“我让陈阿奶家新来的那个哥哥帮我进山找的。”
“什么？谁？”
芸芸解释说：“就是上次青山小叔去镇子里帮我们买盐那回，接回来的那位哥哥啊？你忘了？我跟阿姐你说过，那位哥哥的眼睛……”
云蔓想起来了：“两只眼睛长得不一样，有一只会在阳光下面发光是吧？被我说是异瞳的那位。”
这在后世有个专业的名字，叫做虹膜异色症。
“你怎么找上他啦？”云蔓惊讶，“不是跟你说，离陌生人远一些吗？”
尤其是这种具有先天性不同的人，在现代都不一定心理健康，更何况在古代。
尤其是她还听李青山来送盐的时候提过一嘴，说是他这位表哥小时候因为这个被亲生母亲嫌弃，长大了又被父亲以耽误弟弟婚配为由，打发来了乡下。
这跟有钱人家被放逐的边缘子弟没什么区别了。
“可这位哥哥很好啊，说话不像青山小叔似的大嗓门，轻声细语的，李阿奶说他小时候读过书，长大了不方便去学堂，又学了功夫，这几天他一首进山找猎物，烤熟还分给我们吃。”
身处逆境却心怀悲悯？
云蔓对这人的人品持观望态度，但对于花椒的发现还是很激动的。
“那我等下做点儿土豆丝饼你拿去给他，算了，再给他搞点儿耐嚼的红薯干吧，让他进山的时候吃，出来的时候帮我多带点儿这个小球球。”
芸芸点头：“那阿姐，你什么时候要？”
云蔓估计了一番黄豆的发酵情况，应该差不多了。
“就这两天吧，要是他拒绝就算了，不勉强，你好好跟他说。”
……
云蔓一开始觉得这位新来的异瞳少年估计还得有两天才进山。
可没想到，隔天天刚黑，芸芸就带着东西回来了。
“哥哥让我跟你说，下次不用给他准备吃的，反正帮不帮我们，他都要进山，说这叫什么手劳？”
云蔓大汗：“是‘举手之劳’，你这个小文盲！”
芸芸嘿嘿笑：“阿姐你快看看，这些够不够？”
同样是拿大的树叶子包的，鼓鼓囊囊，目测得有个小两斤。
云蔓不禁牙疼。
这可是花椒，摘这玩意儿又费时又费力，这么多得摘了多久？
“这次他出来带猎物了吗？”
芸芸摇头：“这次没有，虎子问他，他说最近胳膊天天拉弓，没劲儿了，射不中猎物。”
“……”云漫捂脸。
分明是摘花椒摘的。
这份人情有点儿大啊……得好好想想怎么回报人家。
但当务之急，是该下黄豆酱了。
云蔓第二天起了个大早，把花椒和盐丢进水里，把被她吵醒的芸芸派去看火。
自己则是走到小房间，将箩箩上面的稻草掀开。
黄豆发酵的相当不错，几乎每一粒上都长满了菌。
云蔓把多余的菌和干掉的面粉搓掉，剩下的放进无水无油的陶罐。
等芸芸煮好的卤水晾好，一瓢瓢浇进去，混合均匀，用纱布把罐口扎紧，上面再捂件碎布头，挪去太阳底下晒。
“这就好了？”芸芸十分怀疑这看着就坏了的东西能不能吃。
云蔓当没看见她那小眼神，拍拍手：“等我找根干净的棍子，每天打上几遍，一个月就能吃了。”
芸芸不吱声。
云蔓干脆跟这小家伙道：“行了，别看了，把你的薯片拿出来，今儿阿姐给你做点儿带味道的，拿去跟你小伙伴们分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