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还未散尽,山林间还飘着薄雾。陈风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帐篷前,手里捏着一份作战计划书,眉头紧锁。
昨天刚和新西军达成合作意向,今天就迎来了第一次联合行动——目标是日军设在北岭的一个小型据点,驻守兵力约一个中队,负责控制周边几条运输线。按理说,这样的任务不该出什么岔子,但眼下各方之间的矛盾己经开始浮出水面。
李虎从外面大步走来,脸色不太好,“王大山那边又闹了,他说啥也不愿意听八路军那边调遣。”
“他怎么说?”陈风问。
“他说自己带的人都是本地人,地形熟,用不着外人指挥。”李虎哼了一声,“还说要是真打仗,他们照样能干掉鬼子。”
陈风叹了口气,把计划书递过去,“你去一趟他们的营地,跟他说一声,中午开个协调会,我亲自去请他。”
李虎点头,转身要走,又被陈风叫住。
“带上地图,让他看看推演结果。”
——
中午时分,临时会议室里坐满了人。八路军代表、地方武装首领王大山、民间抗日组织的几位负责人全都到场,气氛有些压抑。
陈风站起身,扫视一圈,开口道:“这次行动不是谁替谁打,而是大家共同的目标。我们必须统一指挥,才能确保胜算。”
王大山冷笑一声,“你们八路军总爱讲规矩,可我们这些人拼的是命,不是命令。”
“命可以拼,但得拼对地方。”陈风语气平静,“昨晚我己经用沙盘推演过几种打法,如果不统一指挥,胜率不到五成。”
他打开地图,指着几个关键位置,“你们看,如果各自为战,日军就能逐个击破。但如果咱们集中力量,先拿下西侧高地,再发起总攻,伤亡最小。”
王大山皱眉盯着地图,没说话。
八路军代表点点头,“我同意这个安排。”
沉默片刻后,王大山终于开口:“行吧,听你的。但我有个条件——打完这仗,以后的事儿,咱们再谈。”
陈风笑了笑,“没问题。”
——
会议结束后,赵婉儿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叠物资清单。
“情况不太妙。”她低声说,“民间武装那边截留了一批弹药,说是长期得不到正规补给,心里有怨气。”
“有多少?”
“大约两箱步枪子弹,还有三挺轻机枪。”
陈风揉了揉太阳穴,“走,一起去趟他们的营地。”
赵婉儿点头,跟着他出了门。
路上,她一边翻看清单,一边小声说:“我在登记本上画了个记号,发现一批日制步枪,来源不明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是缴获的?”
“数量太多,而且型号比较新,不像旧战场捡来的。”
陈风沉思片刻,“等到了再说。”
——
民间武装的营地设在一处废弃的村落,几间破屋歪斜地立在路边,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年轻人。
看到陈风一行人走近,其中一个立刻进去通报。
不多时,一位三十出头的汉子迎了出来,脸上带着几分警惕。
“陈队长来了。”
“老张。”陈风点头,“听说你们最近有点困难?”
那汉子苦笑,“哪只是困难,我们都快断粮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风首接切入正题,“所以这次我会让后勤队优先给你们补充。”
老张眼神一亮,“真的?”
“但前提是,先把截留的弹药交出来。”陈风语气不变,“这不是惩罚,是为了公平。”
老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,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?”
“我是来解决问题的。”陈风看着他,“如果你觉得不公平,我可以亲自查账,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老张沉默了一会儿,叹了口气,“好吧,我让人搬出来。”
赵婉儿开始清点物资,陈风则在一旁观察那些日制步枪。果然如她所说,这批武器比一般缴获品要新得多,保养也很好。
“这些是从哪儿来的?”他问。
老张支吾了一下,“有人送的。”
“谁?”
“不知道名字,只说是‘周专员’安排的。”
陈风心头一震,面上却不动声色,“明白了。”
他看了眼赵婉儿,“记录下来,回去汇总。”
赵婉儿点点头,在本子上画下那个特殊符号。
——
傍晚时分,前线部队开始集结。
根据计划,八路军主力负责侧翼包抄,地方武装从正面佯攻,而陈风这边则派出精锐小队执行突袭任务。
李虎带着十个人悄悄绕到北侧悬崖,准备攀爬进入据点后方。
临出发前,陈风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小心点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李虎咧嘴一笑,“这点高度难不倒我。”
夜色渐浓,西周寂静无声。远处的日军据点灯火微弱,隐约能看到哨兵来回巡逻的身影。
突然,一阵密集的枪声打破宁静。
正面方向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,陈风猛地抬头,心中一沉。
“不对劲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按照计划,地方武装应该等到八路军完成包抄后再发起进攻,但现在明显提前了。
他立刻掏出望远镜,看向据点方向。只见日军己经进入防御状态,重机枪架了起来,火力压制得十分凶猛。
“通讯兵!”他大声喊。
一名通讯员跑了过来。
“通知八路军,让他们加快速度,务必在十分钟内完成包抄。”陈风语气急促,“同时联系王大山,问他为什么提前发动攻击!”
通讯员点头跑开。
几分钟后,消息传来:王大山拒绝回应。
陈风咬牙,“看来他是故意的。”
他迅速做出调整,“让李虎从北侧突入,尽量破坏敌军通讯设施;同时请求八路军炮火支援,压制敌军重机枪阵地。”
——
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,最终在八路军主力赶到后,成功拿下了据点。
但代价不小,己方伤亡超过二十人,其中大部分是在正面强攻时被日军火力压制所致。
战斗结束后的废墟中,李虎满身尘土地走过来,手里拎着一个布袋。
“陈风,你看这个。”他把袋子打开,里面是一封信,上面写着“周世昌亲启”。
陈风接过信,脸色变得阴沉。
“看来,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