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风时间再次到来。阳光刺眼,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。周文远站在人群边缘,心跳如擂鼓,手心全是冷汗。他远远看着刘海,手不由自主地按了按藏在怀里的短刀和粗布面具。
突然,刘海猛地撞向一个跟在吴千身后的彪形大汉!
“你他妈的没长眼啊?”刘海故意拔高嗓门,挑衅道。
“你说谁呢?找死是不是?”那大汉被撞得一趔趄,怒目圆睁。
“我去你妈的!”刘海毫不示弱,一拳挥了过去!
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!周围的犯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骚动迅速扩散。有人叫好,有人劝架,更多的人加入推搡和争吵。吴千和他的核心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吸引了注意力,纷纷转头望去。叫骂声、厮打声、起哄声响成一片,如同煮沸的粥锅。连看守的狱警也被惊动,吹着警笛向这边跑来。
“就是现在!”周文远心中低吼!他闪电般掏出面具套在脸上,身形如猎豹般启动,借助人群的掩护,悄无声息又迅疾无比地扑向背对着骚乱的吴千!
“嗯?”吴千似乎察觉到背后的风声,刚想回头!
晚了!
周文远己冲到近前!寒光乍现!他手中的短刀带着全身的力量和决绝的杀意,狠狠捅进吴千的后心!
“呃啊——!”吴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猛地一僵!
周文远毫不迟疑,手腕用力,短刀拔出,又接连两刀,精准狠辣地刺入要害!鲜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,瞬间染红了吴千的囚衣!
“杀人啦!吴爷被杀了!”吴千身边的护卫终于反应过来,发出惊恐欲绝的嘶吼!
“抓住他!抓住那个戴面具的!”护卫们目眦欲裂,疯狂地扑向周文远。
周文远一击得手,毫不恋战!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一个惊呆的犯人,转身就逃!他在混乱尖叫的人群中左冲右突,如同灵活的游鱼。身后是愤怒的咆哮和紧追不舍的脚步声!他认准方向,朝着操场边缘那个废弃的仓库亡命狂奔!
“快快快!我看到他往那边跑了!拦住他!”狱警的怒吼和警笛声尖锐刺耳,“其他人!双手抱头!原地趴下!再敢乱动,格杀勿论!”
“砰砰!”几声震慑性的枪响划破天空!
周文远趁着枪声引发的更大混乱,用尽最后力气撞开仓库破旧的木门,闪身而入!他迅速脱下带血的囚服,扔掉染血的短刀和面具,飞快换上准备好的另一套旧囚服。他靠在冰冷的墙上,大口喘息,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。几秒钟后,他定了定神,从仓库另一侧一个不起眼的破洞钻出,混入了被枪声吓得趴倒在地、瑟瑟发抖的人群中。
“他妈的!人呢?飞了不成?”狱警冲进仓库,只看到地上的血衣、凶器和面具。“报告监狱长!在旧仓库发现凶器和血衣!凶手……跑了!”
“给我清点人数!封锁所有出口!快救人!”监狱长的咆哮充满了气急败坏。
“啪啪!”又是几声示警枪响。
“所有人!双手抱头!原地趴好!再敢乱动,就地正法!”狱警的吼声回荡在血腥弥漫的放风场上。
阴暗的刑讯室里,充斥着皮鞭抽打皮肉的闷响和痛苦的呻吟。
“说!为什么杀吴千!谁指使你这么干的!”狱警面目狰狞,挥舞着沾水的皮鞭。
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犯人蜷缩在地上,气息奄奄:“我……我没……没杀吴千……”
“还嘴硬?!”狱警一脚踹在他身上,“你同监舍的人都指认是你!你在‘大花汇’赌场输光了家财,被吴千打断了一条胳膊!在监狱里也跟他势同水火!这些不是你杀人的动机?!”
“哼……我说没杀……就是没杀……你们这帮……恶狗……”犯人艰难地吐着血沫。
“来人!给我接着打!我看是你的嘴硬,还是老子的刑具硬!”狱警狞笑着。
皮鞭再次呼啸落下。
另一个狱警推门进来,走到行刑者身边,耳语几句。行刑的狱警眼睛一亮,挥手示意暂停。
“停!都出去!我有‘重要’的话单独问问他。”
其他狱警退出,刑讯室只剩下两人。
“老弟啊,”狱警蹲下身,声音忽然“温和”了许多,“你看看你,输光了家产,人也废了。这人活一世,总得图点啥,留点念想不是?就说我们这些当差的,刀尖舔血,风里来雨里去,图啥?还不都是为了老婆孩子能过上好日子?”他顿了顿,观察着犯人的反应,“哎,老弟,成家了吧?有老婆孩子吧?哎,你说哪个女人跟了你,那真是……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我首说了吧,阎王让你三更死,谁敢留人到五更?识相点,招了吧。只要你招了,老大不会亏待你。你那个在‘大花汇’给人洗衣服、端盘子的小老婆,还有你那半大小子……老大说了,会替你‘照顾’好的。你……好好考虑考虑?”
犯人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狱警,那眼神充满了痛苦、绝望和最后的挣扎。空气凝固了许久。最终,那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,只剩下死灰般的麻木。
“……是我干的……”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,“都是我干的……我招……”
狱警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:“来人!都进来吧!招供了!记好笔录文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