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城最负盛名的“大花汇”赌场,此刻人声鼎沸,烟雾缭绕。突然,“砰砰”两声刺耳的枪响压过了所有的喧嚣!
一队荷枪实弹的巡警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!
“所有人!原地蹲下!不许动!”
赌场老板脸色一变,强作镇定上前:“你们干什么?光天化日敢在‘大花汇’鸣枪?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!”
“什么地方?”为首的巡警小队长冷笑一声,亮出一纸公文,“奉巡捕房周房长令!即日起,接管‘大花汇’赌场!彻查彩门堂主吴千被杀一案!识相的,给老子滚开!”
“凭什么?!你们这是明抢!”老板又惊又怒。
“凭什么?”巡警小队长晃了晃手里的枪和公文,“就凭这盖着官印的文书!就凭老子手里的枪!来人!把这赌场里管事的,都给我抓起来!仔细审问!”
“你们……你们欺人太甚!”老板气得浑身发抖。
巡警小队长环视惊魂未定的赌客们,换上一种安抚的语气:“各位老板!我们巡捕房办案,向来不扰民!周先生体恤大家难得消遣,会安排得力人手暂时接管‘大花汇’!调查期间,赌场照常营业!大家该怎么玩,还怎么玩!请便!”他大手一挥,巡警们迅速控制了各个要害位置,赌场内的打手被缴械押走。喧嚣很快重新响起,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权力更迭的硝烟味。
吴千的宅邸内,一片愁云惨雾。吴千的两个儿子吴为、吴勇和他们的母亲,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恐惧中。
“父亲死得好惨啊!”吴为双眼赤红,狠狠捶着桌子,“一定是周明儒那条老狗干的!”
“除了他还能有谁!”吴勇咬牙切齿,“父亲尸骨未寒,才一天!我们彩门名下的赌场、档口,就被各方势力疯抢!尤其是巡捕房和青帮,打着‘照护’、‘调查’的幌子,吞得最快最狠!”
吴为抓起一张皱巴巴的《奉天日报》,上面赫然写着“赌场大亨吴千狱中遭仇杀”的标题:“看看!什么仇杀?分明是狱方为了平息事态,随便找了个替死鬼!周明儒这手杀人夺产,玩得真他妈的毒!”
“儿啊……”老母亲泪流满面,“你们父亲一生谨慎,可入了江湖,早晚有这杀身之祸。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啊!如今周明儒权势熏天,如日中天……你们……你们还是出去躲一躲吧!”
“躲?”吴勇猛地站起来,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,“大哥!今晚我就带几个兄弟,去要了周明儒的狗命!替父亲报仇雪恨!我就不信,凭我彩门各路豪杰……”
“住口!”吴为厉声打断他,眼神疲惫而清醒,“父亲死了,凭你我二人,想稳住彩门己是千难万难!我们一没证据,二没实力,硬碰硬,就是以卵击石,有去无回!母亲说得对……此地不宜久留。再待下去,我们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……收拾东西,先离开奉天避避风头!”
奉天监狱的牢房依旧阴暗。周文远显得有些烦躁。
“海哥,周先生那边还没动静?事儿都办完这么久了,咱俩是不是也该出去了?”
“怎么?待不住了?”刘海似笑非笑。
“那倒没有,”周文远摇摇头,“就是整天困在这铁笼子里,无所事事,浑身不得劲儿。”
“吴千的死,让监狱戒备森严了好几倍,彩门的人也在暗中调查真凶。这段时间,你我要像一滴水融入大海,把自己藏得无影无踪。”刘海告诫道。
“那要藏到什么时候?”周文远看着刘海,“海哥,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。你在这奉天监狱简首是手眼通天,彩门关进来的那些刺头最近都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,跟谁都能搭上话。再这么下去,你干脆别出去了,就在这里面当个‘土皇帝’得了!”
刘海哈哈大笑:“哈哈哈!文远兄弟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更要懂得放长线钓大鱼!没有这八面玲珑的本事,就凭你我,怎么替周先生办大事?”他凑近周文远,压低声音,“我看你是真待腻歪了。这样,今晚跟我走,带你开开眼,见识下奉天城真正的花花世界!”
“怎么见识?在这牢里坐井观天吗?”周文远不解。
“当然不是在这儿,”刘海神秘一笑,“是在外面。”
“什么?!”周文远震惊了,“你还能出去?海哥,你哪来这么大本事?这监狱是你家开的不成?”
“监狱是谁家开的?”刘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“我倒想问问你呢,周兄?不过走之前,得先‘打扮打扮’。”
不一会儿,两人一番乔装改扮。刘海的手法堪称易容,几番涂抹,两人的容貌气质己判若两人。刘海给当值的狱警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元,两人便被套上头套,以“提审”为名带出了监狱大门。
“快去快回!出了事,老子也保不了你!”狱警压低声音警告。
“放心吧刘爷,”刘海谄笑着,“周公子手痒痒了,我带他去赌两把,给刘爷您捞顿花酒钱!”